标题说话的空间

　　我越来越看重《读书》尾页上的《编辑手记》了，二○○○年第十一期的《编辑手记》上有这么一段耐读的文字说：“许多知识分子在自己的文字中把自己的社会关怀转化为社会、历史和理论的分析。这样的文字在近几年的《读书》中不断涌现，我们要向读者告白的是：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境，我们都将持久地探讨这些问题，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应视为当今知识界捍卫说话空间的先声：“绝不妥协”，即意味着知识界要保持和拓展说话的空间。同期的《编辑手记》在谈到麦卡锡主义时说，“在今天中国的氛围中，在中国社会争取民主的实践中，重新思考现代历史中各种不同形式、不同内容的专制主义，认真检讨我们的媒体中、我们自己的身体和思想里潜伏着的专制主义的习惯和方式，一定会有许多重要的发现。麦卡锡主义是思想自由和学术自由的敌人，也是民主的敌人。麦卡锡主义让我们想起了许多古代的专制主义，但它又确乎是现代的”。
　　我想，这才是(《读书》)告白的原意。正如一位西方经济学家说的那样，人在经济困难时期，少花一分钱，就等于赚了一分钱。说话的空间亦同此理，面对麦卡锡主义，绝不妥协，就等于保持和拓展了说话的空间。韩国政治现代化的历史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面对麦卡锡主义繁衍出的暴力统治，韩国人民从没屈服过、妥协过。(见《读书》二○○○年第十期《韩国政治现代化的历史考察》一文)“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境……都绝不妥协”的韩国人民，经过多年的抗争，获得了他们所应该享有的空间。
　　这就是说，能否更好地运用发言权，其关键是要建立一个绝不妥协的传统，无论谁拥有了话语权(信息传播权)，都绝不屈服于麦卡锡们，这是保持与拓展说话空间的底线。知识界如果广泛地丧失了抵御麦卡锡主义的能力，整个区域空间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就是麦卡锡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