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评《社会主义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

　　社会主义企业中的脑力劳动是不是生产劳动？他们和体力劳动者的关系是不是生产劳动者之间的社会主义互助合作关系？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是要发展还是要缩小？这些是广大脑力劳动者所关心的问题。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汪海波同志的新著《社会主义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就是专门研究这些问题的。显然，在党的工作重点已经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今天，系统地阐述这些问题，无论在理论上或实践上，都是很有必要的。
　　在社会主义企业中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封建主义的和小生产的思想的影响是很深的，林彪、“四人帮”又在这方面制造了极大的混乱，作者用科学的抽象法和历史法来探讨了这个问题。
　　作者指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物质生产领域中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作为生产劳动者的平等相待，显然是他们之间的社会主义互助合作关系的一个必要前提。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理论上的困难，也不在于说明他们之间的社会主义互助合作关系，而是在于说明他们之间的生产劳动者的关系。所以，我们在考察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关系时，首先也需要把社会主义生产关系这个因素舍象掉，着重说明他们是生产劳动者的关系。在说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再把社会主义生产关系这个因素引进来，他们之间的社会主义互助合作关系也就不难说明了。
　　作者在考察这种生产劳动者的关系时，采取了历史的方法。作者对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在历史上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作了详细的分析。作者指出，无论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主要还是局限在剥削阶级(包括他们的政治上、思想上的代表)和被剥削阶级之间。在被剥削的阶级中间，虽然也有专门从事脑力劳动的，但为数很少。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又发展了。一方面，从事脑力劳动的资产阶级和从事体力劳动的无产阶级之间的对立加深了；另方面，也是更突出的方面，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在雇佣劳动者内部，从事脑力劳动的一般的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和企业生产管理人员与体力劳动者的分工的发展。
　　作者依据马克思的理论，分析了资本主义大机器工业发展的历史进程，指出这种进程必然使得从事脑力劳动的一般的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和企业生产管理人员从体力劳动者中间分离出来。但是，按照马克思关于生产劳动的理论，这种分离过程并没有改变他们作为生产劳动者的性质。自然科学是知识形态上的生产力，把它运用于生产过程，凝结在生产的各个要素上(包括劳动力、生产资料和劳动管理等)，就会变成直接的生产力。而承担发明、创造和运用自然科学这种社会职能的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自然是生产力的要素，是生产劳动者。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是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的统一，因而资本主义管理也具有二重性：一方面是“从共同的劳动过程的性质产生的管理职能”，另一方面是“从这一过程的资本主义性质因而从对抗性质产生的管理职能”。①前一方面的管理，“是一种生产劳动”。②后一方面的管理，“是剥削社会劳动过程的职能”，③因而“属于资本主义生产上的非生产费用”。④既然资本主义企业中一般的管理人员代替资本家执行了部分的管理职能，那么，一方面他就是为资本家剥削工人服务的，另方面又执行了生产劳动的职能。就他们承担了后一方面的职能来说，他们也是生产劳动者。所以，马克思认为，“自然，所有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参加商品生产的人，从真正的工人到(有别于资本家的)经理、工程师，都属于生产劳动者的范围。”⑤
　　作者认为，从一般意义上说，这个原理对于社会主义社会也是适用的。而且，由于社会主义社会具有的特点，比如，科学技术和管理都不是资本家榨取劳动者的手段，而是为提高劳动者的物质、文化生活服务的，因而社会主义企业中，从事脑力劳动的科学技术人员、工程技术人员和生产管理人员作为生产劳动者的性质，表现得比资本主义更为明显。作者在这里批判了否认这些脑力劳动者的劳动是生产劳动的种种小生产的错误观点。
　　作者在说明了社会主义企业中的脑力劳动者也是生产劳动者这个命题之后，再把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这个因素引进来作了深入的分析，这样，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关系是生产劳动者之间的社会主义互助合作关系，也就清楚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作者根据这个分析，对“四人帮”把这种关系肆意歪曲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阶级对立关系的种种谬论作了详细的剖析。
　　作者在本书的最后一章，探讨了社会主义制度下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分工发展的历史趋势。作者针对曾经流行的错误观念提出：要准确地把握这种分工的发展和消灭的过程。为此，首先需要把它和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对立的消灭过程区分开来。随着生产资料所有制社会主义改造的基本完成，这种对立也就基本上消灭了。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却不是这样。这种分工的发展过程，不仅在现在不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存在着，而且会延续到将来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只是在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逐步实现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时，这种分工才会逐步地归于消灭。同时，更需要把它和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本质差别的缩小过程区别开来。在社会主义社会正常发展的情况下，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本质差别(即“文化技术水平”的悬殊状况)是会逐步缩小的。但在社会主义社会的一个长时期内，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工不仅不会缩小，而且还会发展。当然，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本质差别的逐步缩小，最终会导致这种本质差别的消灭；而这种本质差别的消灭，又是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分工的重要条件。所以，从最终的意义上说，这种本质差别的逐步缩小，也是为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分工创造条件的。但在这种本质差别的逐步缩小直至消灭的这样一个长过程内，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工还是要发展的，
　　作者强调指出：把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工发展过程和它们之间的本质差别缩小过程区别开来，并不是人们臆想出来的问题，而是我国社会主义实践中提出的需要从理论上加以解决的问题。我国长期以来，流行着一种观念：为了实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就要缩小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但在理论上并没有分清，是缩小它们之间的本质差别呢？还是缩小它们之间的劳动分工的差别？由于理论上的不清，因而在实践上似乎我国早就到了缩小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分工差别的时候了。这种“左”的思潮在一九五八年就有过明显的暴露，并给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造成了损失。但在当时这种思想并没得到批判。后来，林彪、“四人帮”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并把它推到极端，一方面迫使大量的脑力劳动者去从事体力劳动；另方面又指派一部分体力劳动者去从事“脑力劳动”。这种倒行逆施使得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和文化事业遭到了一次空前未有的浩劫！现在是到了总结这方面的经验教训的时候了！从理论上来说，这方面的教训之一，就是要分清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分工的发展过程以及它们之间本质差别的缩小过程。
　　作者先是援引了社会主义各国的历史经验证明了上述的论断，接着又依据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基本原理，从理论上说明了这个问题。按照列宁的说法，“在任何社会主义革命中，当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任务解决以后，随着剥夺剥夺者及镇压他们反抗的任务大体上和基本上解决，必然要把创造高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经济制度的根本任务，提到首要地位；这个根本任务就是提高劳动生产率。”①我国原来经济落后，实现这个根本任务尤为艰巨和迫切。要实现这个根本任务，就必须发展大机器工业，用现代技术武装国民经济的各个部门。这就必然要求有一部分脑力劳动者从体力劳动者分离出来，从事生产的经营管理和技术指导。可见，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关系的发展，正是适应了工业化、现代化这种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的。因此，它一经分离以后，又会反过来成为社会主义生产发展的强有力杠杆。社会主义各国经验证明：凡是按照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的发展规律办事的，就会促进国民经济的高涨；凡是违反这个规律的，就会阻碍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
　　作者在这里还借鉴了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发展的经验，并据此指出：在我国，由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引起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发展的过程，绝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而是很长的历史时期。
　　那么，这种分工关系为什么最后又要归于消灭呢？这也是由将来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决定的。在将来的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在社会生产力得到高度发展以后，在作为社会生产的物质技术基础的全面自动化得到高度发展以后，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相结合的全面发展的新人，将是社会生产必需具备的条件，是社会生产的客观要求。同时这种高度发展的社会生产力，又为培养这种新人提供了物质基础。在这种条件下，劳动日的显著缩短和社会科学、文化、教育事业的高度发展，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社会主义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汪海波著，广东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年二月第一版，0.38元)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368—369页。
　　②　同上，第25卷第431页。
　　③　同上，第23卷第368页。
　　④　同上，第26卷Ⅲ第561页。
　　⑤　同上，第26卷I第147页。
　　⑥《列宁选集》第3卷第5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