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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 期精华文章
读者 200 期精华文章
《读者》杂志 1981 - 1998 年全部文字内容(共200期),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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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爱情真义
栏目婚姻家庭
作者贝尔娃·普莱恩
期数总第 107 期
  她告诉那位年轻朋友说,不错,谈情说爱少不了小提琴、诗句、玫瑰花、但除此之外,还要有许多许多其他的
  这位容光焕发的时代女性,有一把卷曲的头发,皮肤洁净健康,真是讨人喜欢。不问而知,她经常打网球、跑步、注意饮食以保持血脉畅通。她在事业上步步高升,离开名校才10年,已经达到出人头地的位置。我想,35年前在我还是她那么大的时候,女性的地位跟现在实在相差太远了。
  我们的话题转到男人身上。
  她说:“我有过几个关系密切的男人,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相当愉快。但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那些时候我也很开心,有另一种乐趣。你要知道,我喜欢男人,但并不需要他们。独立女性就是这样的。”
  我问她“你打算结婚吗?”
  “时间还多着呢,要是结婚的机会来了,那我就结婚。如果它不来,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真的这样想吗?她真的以为到她50岁时,还有令她心花怒放的电话约她吗?她难道不知道现在为求与她建立“密切关系”而追求她的男人,到他们50岁便会去找些年轻的女人?自古以来,男人都是这样的。
  “那么,要不要生儿育女?”
  她耸耸肩说:“我还没有思想准备,而且,何必急呢?”
  “你已经32岁了。”
  “可是,40过了还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大有人在吗?”
  这一点我不能反驳,但却想到这些孩子大学毕业时,母亲已步入耳顺之年了,大家不会有多少时间来互相了解。
  还有一点我不能不问。
  “那么爱情呢?”
  “你的定义是什么?你不是指小提琴、诗句、玫瑰花这一套吧?”
  “不错,”我说,“这些都是爱情的一部分。”
  对我来说,爱情是从栀子花开始的。我在春天遇上他,以后每逢星期日下午,他便送我一朵栀子花。事隔30年,但只要我闻到栀子花香,往事就会重现眼前;包括他送我的那两本书、几段音乐、尤其是他的脸孔——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英俊的脸孔。
  我曾经告诉他,我嫁他是因为他长得像法国明星查理士·波义。由于查理士主演的一部电影,那个春天我们就看了三次。直到结婚后,他才说出看那电影简直是活受罪。
  我那年轻的朋友捧着茶杯,不以为然地看着我,等我回答。
  “当然,我的意思是,”我一边说,一边有点焦急。因为要讲的对我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但又不易讲得清楚。
  “这只是开始,然后不断发展。”
  “不错,不断发展,”她急急地说,“首先是订婚戒指,跟着是披上婚纱,不久就上离婚法庭。有一半的婚姻都是在离婚法庭上了结的。”
  “有一半可不是,”我回敬她说,“许多仳离的夫妇如果双方都没法保存当初的爱意,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当初是怎样开始的?当然是相互间那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然后考虑一下大家是否能够和谐共处。我们留在家里一起看书?还是外出跳舞?我们要两个孩子、5个孩子、还是一个也不要?并且要知道将来难免有伤心烦恼的时刻——没有多少人会无忧无虑过一生的——到时大家都要全力以赴。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常常欢笑。
  我们有过不如意的事。我想如果我们不是互相扶持,肯定无法度过难关。我们也有欢笑。
  我的朋友把我从往事中带了回来。
  她若有所思地说:“爱情——如果我们是这样叫那些吸引力的话——都有生与灭的时刻,缘尽了,你只有接受,就像接受死亡一样。”
  “你一旦与人分手,你就那么接受了?一点也不难过?”
  这位年轻的朋友说:“那段爱情已经完了,不是吗?大家相爱的时候,爱情固然美妙;大家不再相爱时,把它抛诸脑后就是了。”
  “抛诸脑后,”我重复说道。
  这些人毫无感觉。他们从未得到过的,当然不会若有所失,也无从怀念起来。如果你从未在海上看过夏日清晨、或从未尝过草莓,怎会知它们是什么?如果你从未试过倚闾而望那个必定回家的人——他一定归来是因为这是家,里面有你祖母留下的烛台、他的毕业照片、你们一起买回来的地毯、在路上拾回来的流浪狗;这也是你们承诺永保的财产——那么,你不会知道那滋味,也不可能忆念那情怀。
  “不然你认为他们还应该怎样做?”她问我。
  “要有所感受。”
  “感受什么?”
  “愤怒、伤心、嫉妒、渴望、被人辜负、迷惑,天晓得什么!但总该有反映。”
  如果真的能够想象我们发生这样的事,那么我会感到伤心,对他也是一样。他逝世后,我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对他如何重要,他不怕死但舍不得离开我。我站在那里,一面读,一面在追忆:他为我做的午餐——那块难看的三明治、他以为我病倒而大吃一惊,他对我的信任——当兵时把全部财富都转到我名下。
  我们闹过意见,有过吵骂,说句笑话,有时彼此都想大开杀戒,但我们一定不会分手。我知道他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我,他也知道我会在那里等着他。
  这些男女是怎么冷静对待他们的关系啊,谨慎地划清彼此财富的界限,随时准备在意兴阑珊时,或遇上更新鲜更性感的另一人之后便分手。他们洒脱地如蜻蜓点水,从未触及生命温暖的心灵深处。
  我的年轻女友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问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位静坐在太阳下的男士。我给他一杯冷饮,他抬起头看着我——那么迷人的笑容——说声谢谢。
  想到冬夜相拥的温暖,想到争吵后的谈笑和亲吻。
  本来我可以把这些告诉她,但我只说:“我还在找个定义。”
  “爱的定义?”
  “不错,我想我找到了。”
  她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或者有点觉得有趣。
  “爱是对别人的生命比对自己的更关心。”
  “但这是违反天性的,”她摇着头说,“没有生物会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关心。不,我不能相信。”
  虽然我的前面一朵花也没有,但我突然闻到只有栀子花才能发出的香味,我伸出手放在她那青春仍在手中。
  “相信我吧,”我说,“请你从现在开始,相信有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