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谁的当代艺术？

　　二○○三年第九期《读书》上有篇名为《当代艺术与中国农民》的文章，作者注意到了一个明显但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事实，农村、农民已从当代艺术景观中消失了。很快，二○○二年上海双年展又给出了一个鲜活的证明。于十一月二十二日在上海美术馆开幕的本届双年展主题是“都市营造”，意在对迅速推进的都市进程，以空前的深度和广度改变着中国面貌的新型城市建筑所导致的原有文化格局和生活形态的急剧变化进行探讨。这是一次当代艺术和都市建筑的圆桌会议，是对当代艺术都市身份的一次高度确认。
　　中国当代艺术和都市的亲密关系并不是由来已久的。在进入九十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中国都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视觉艺术的主题开始进入都市化时代。九十年代中期，王林策划了一个名为“都市人格”的系列展，这是国内较早的明确以都市为课题的当代艺术展。
　　中国的当代艺术对社会大多数的忽略，其原因是复杂的。农村在社会中的边缘化，农村社会与艺术家生活的分离，都是直接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当代艺术已经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生产系统，当代艺术家最重视的是来自海外的策展人、批评家、画商。即使是都市化艺术，它们的生产在很大程度上也都依赖于西方世界。
　　但无论如何，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二○○二年九月三十日，在全国农业展览馆举办的中国栖霞苹果节上，出现了一个名为“丰收”的当代艺术展。此展虽说是打着艺术的旗号来进行商业宣传，但毕竟是和农业农民有一定联系，应该说是第一个以农业为主题的当代艺术展，然而正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展览是令人失望的。虽说有黄永紏、徐冰等大腕的加盟，展览中的作品却很少有能与主题挂上钩的。展览中与农民关系最为密切的应该是宋冬的“盆景”，但也是以农民与城市的关系为切入点。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中，农民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宋冬的作品以直观的方式传达了民工与城市之间的某种象征性关系。
　　中国当代艺术的基础毋庸置疑是在中国，虽然它所关注的和关注它的都只是极少数的中国人。虽然当代艺术对农民的首次示好并未结出几颗够分量的果子，丰收还有待来年，但毕竟已走出了第一步，只希望不是惟一的一步。